祁世臻神色柔和,脸上有些不属於这个年纪的老成稳重,蓝氏看着看着,不由得心里舒了一口气。
罢了!
“阿臻。”
蓝氏轻轻唤道,她的手搭在祁世臻的手臂上,眼底有些自豪之色。
“阿娘,你就放心吧!”祁世臻继续道。她的视线落在花坛里的幽兰上,那是父亲还未去打仗前,特意寻来送予母亲的兰中珍品,果然是姿态高贵,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,馥郁缱绻。
蓝氏顺着女儿的视线望过去,在看到那几盆开得正艳的兰花时,眼底有一丝思念闪过。
“阿娘,您瞧瞧,爹寻来的兰花,在这花坛中,果然是别具一格!”祁世臻笑道。
“兰花乃是花中君子,自然是别致一些。”说到这里,蓝氏陡然想起,之前侯爷送花时,予自己说过的话,“兰叶春葳蕤,桂华秋皎洁。”
思及此,蓝氏的心里,一阵甜蜜。
祁世臻瞧着母亲的神色,暗自轻笑了一下。似乎是被女儿的笑揶揄到了,蓝氏脸上有一瞬间的羞赧与不自然。
就在祁世臻与母亲散步的那会功夫,祁世卿已经领了五千人马,即刻出发南下,上京里,各方动态云集。
……
时间过去了半个月,如祁世臻所设想的那般,边关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炙化的阶段。
北昱四王子北棠枭,果然比之王兄北棠骏要出色的多,在他的带领下,北昱大军与到达玉关城率领的共十七万兵马进行了数次战争,其间,有胜有负。
而祁耿也如东陵百姓所说的那般,仅凭十七万人马,对战北昱二十万大军,能不落下风,甚至更甚一筹,尤其是那十万祁家军,几乎个个骁勇善战,悍不畏死!
玉关城主帐里,成锡等数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,眼底的桀骜流露出来。
“说,谁派来的!”
一身甲胄的主帅祁耿,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,身前,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。此时的祁耿,威风凛凛!脸上还带着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时尚未抆拭的血迹,更显得他煞气逼人。
即便是这样,地上以成锡为首的人,却都肃着脸,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,愣是咬紧了牙关不开口。
祁家军统领祁柏,以及副将祁添,校尉祁阳东等若干人,则是以此坐在席位上,面容严肃。
“你以为你不说,本侯就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吗?从你们一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从军中崛起,本侯便派人时时注意着!”
镇国公祁耿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人是谁的人,但是不代表他能忍得下这口气。
他不狠狠报复回去,那些人就以为祁家军是任谁都能掺和一脚的糖糕了!待平息了这战争他自会叫人一一还回去!
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整些么蛾子,做梦!
成锡依旧是傲然偏过头,对此不甚在意,他不认为镇国公能知道他们背后站着的主子是谁。
只是,在想到王爷的计划时,成锡不免想到主子失望的模样,不由得暗了暗眸子,如今,任务失败,主子应该会斥责我等无能吧?
“将军!”
这时,祁柏忍不住开口道。
“祁统领有何事?”祁耿煞气凛然的眼神看向开口之人,他只伸手在脸上随意抹了一把,那双虎目幽深骇人,让祁柏都忍不住心下感慨。
“将军,幸而此番阳东发现了这些人的真面目,不然三日前那场偷袭伏击战,我军起码得折了三万人马!”
祁柏心有戚戚,若非这次有祁阳东的明查,偷袭失败至将士折损巨大,便是要他万死也难辞其咎!
祁耿冷冷瞥了一眼祁柏,“这次虽没酿成大错,但是你的过错不容忽视!”
“请将军给末将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!末将想在战场上手刃北昱贼人!”祁柏唰一下单膝跪地,神情恳切道。
祁耿扫视了一眼帐中各位部将,最后道:“亲者痛仇者快的事,本侯不会做!便是给你机会赎罪,不可再犯!明白?”
眼下战争未平,多一个领军人物,自然是比现在军法处置祁柏来得好!
“谢将军!”
闻言,祁柏一个高壮的汉子,竟然激动得红了眼眶。
“将军英明!”
其他人纷纷开口道。
“至於成锡等人,画下供词,拖出去,按军规处置!”
祁耿冷着脸下来最后的命令,却再不看成锡等人。
“祁耿!你这是屈打成招!”
成锡明显没放弃攀咬人的机会,他顿时涌上一计,大声喊道!
然而,在场的人,除了巡防营守将,山西五万人马副将,其他人都出自祁家军,对於内奸,早就深恶痛绝,面对成锡的话,仿若充耳不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