毋丘俭看在眼里,蹙眉道:“军师有何事但说无妨。”
常林犹豫片刻,忧心道:“兵马回城之后,二将军带兵将锺会和师纂二人包围了,双方正在对峙,若是引发内乱,后果不堪设想……”
“胡闹!”毋丘俭猛然坐直了身躯,沉声道,“速去传令,将兵马撤回。”
“将军,吾已几次派人去制止,二将军只是不听,三军将士也都义愤填膺,不肯放过锺会……”
“放肆!”
毋丘俭闻言大怒,揭开被子便下了床,忽然脚下一软,差点摔倒,常林赶忙将他搀扶住。
“来人,备马!”
毋丘俭推开常林,不顾劝阻叫亲兵为他更衣,虽然锺会做事过分,但如何处置要在中军商议,毋丘秀领兵包围锺会,这要是引起哗变,必会造成内乱。
而且锺会是皇帝钦派的监军,又持有大都督司马懿的令箭,与他冲突,说得严重一点便如同谋反,毋丘俭一觉醒来,已经冷静不少,哪里还敢耽搁?
府中一片慌乱,毋丘俭便衣出门,在亲兵的搀扶之下上马直奔锺会所在的宅院赶来,转过街角便看到那里火把通明,人头攒动。
早有士兵前去报信,毋丘秀赶忙迎上来,看到毋丘俭在马上脸色苍白,抱拳道:“大哥,你醒了?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毋丘俭一声暴喝:“混帐,还不将人马撤走?”
毋丘秀一怔,解释道:“大哥,锺会贼子……”
“尔等胆敢抗命不成?”毋丘俭脸色青筋直冒,怒吼道,“还不退兵?”
毋丘秀面带愤懑之色,低头一咬牙,朝着身后的副将挥挥手,那人跑去传令,街道上一片喧哗,士兵们纷纷退去,片刻间便只剩一条空荡荡的大街。
毋丘俭抬头看去,锺会所住的院门依然紧闭,毫无动静,突然看到门楣上悬挂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牌,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辉,双目骤然收缩:“那是何物?”
毋丘秀扭头看了一眼门口,咬牙道:“那是陛下金令,若无此物,我早就带兄弟们冲进去,将那狗贼碎屍万段了。”
“嘿嘿,锺会啊锺会,真是好深的心机呐!”
毋丘俭盯着那块随风飘荡的金令,冷笑连连,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又开始燃烧起来,锺会这一日的种种举动,实在是人神共愤,仗着钦差身份胆大妄为。
毋丘秀气得咬牙切齿:“简直是欺人太甚!”
毋丘俭深吸一口气,扬了扬下巴:“叔谦,你去叫门!”
“大哥,我……”毋丘秀有些不情愿。
毋丘俭沉声道:“今日之事,我必须要找锺会要一个说法,也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,还不快去?”
毋丘秀这才不情愿地转过身,走向了院门,让他亲自去叫门,实在觉得憋屈。
毋丘俭在亲兵的搀扶下下了马,脚下一个踉跄,微微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。